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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動態】餐廚垃圾處理龍頭企業陷困局 |
(時間:2013-8-16 9:25:09) |
深圳市南山區在深圳市垃圾分類試點中走在前列,初步形成了從垃圾分類到終端處理的較完整鏈條,騰浪再生資源公司(以下簡稱騰浪)作為分類垃圾終端處理企業,作用不可低估。然而,騰浪目前虧損嚴重,難以為繼,騰浪總經理吳雙文對外界感嘆,騰浪每月要虧損五六十萬。記者調查了解到,騰浪目前的確存在一些困難和問題,而這些,恰恰是目前城市垃圾分類工作中存在且需正視的盲點。 騰浪收集垃圾嚴重不足,每月虧損達五六十萬元,騰浪總經理吳雙文的個人資產全部抵押貸款了,再無力繼續投入 8月14日,暴雨。位于南山區月亮灣大道盡頭一處偏僻山坳里的騰浪廠區一片寂靜,10余臺垃圾收運車窩在雨中,幾個車間的機器都在沉睡。 “我們廠每天處理餐廚垃圾(來自酒樓等)的能力是200噸,保持這個數才可以不賠。但目前能收集到的餐廚垃圾加上垃圾分類試點收上的廚余垃圾(來自家庭)也不過五六十噸,所以虧損嚴重。”騰浪副總兼技術總監方小民告訴晶報記者,騰浪的機器只要一開,至少產生6萬多元的費用,所以只能等收運上的垃圾達到一定數量后才敢開機,否則只能停機等待。 騰浪總經理吳雙文向記者介紹說,公司現有員工100余人,每月人工費、水電、油費、蒸汽費等需200多萬元,減去垃圾處理所獲利潤,加上政府補貼,每月虧損達五六十萬元,真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。 2005年以前,吳雙文一直做海上危廢處理生意,賺了些錢。他看到香港以及歐美餐廚垃圾處理行業頗成氣候,效益不錯,內地一些地方政府也開始重視餐廚垃圾處理,覺得發現了新商機。經過與市里及南山區相關部門溝通后,吳雙文決定成立騰浪公司,在南山區開展餐廚垃圾處理業務。2006年,騰浪被市城管局列為餐廚垃圾處理試點單位;2011年1月,廣東省環保廳向騰浪頒發《廣東省嚴控廢物處理許可證》;2012年,騰浪被住建部列為全國僅有的兩個餐廚垃圾處理科技示范單位,今年由市城管局正式授予《城市餐廚垃圾經營性收集、運輸、處理服務許可證》。 “我們表面風光,背后的辛酸誰知道?”吳雙文告訴記者,騰浪2007年正式立項,2010年6月建成投產,一直虧損的原因有很多方面,關鍵因素之一是用地問題一直未能解決。廠區用地面積為8798平米,系從南油集團租用。“以前政府曾承諾將這片地塊劃撥給騰浪,有關方面已與國土部門達成一致,同意將此地塊作為餐廚垃圾處理專用地,但直到今天此事仍未解決。” 據吳雙文介紹,問題關鍵可能在于涉及部門太多,國土、城管、建設、人居委、發改委、財委、審計、公安等等,大家好像都管,其實都不管。“因為土地為臨時用地,銀行就不敢給騰浪貸款,企業要運作怎么辦?我只能不斷用個人房子、車子等資產抵押貸款,沒抵押物了就借高利貸。”他說,當初他用個人的5000萬投資騰浪,現在累積投入“已超過一個億”,再無力繼續投入了。 騰浪與政府簽約的處理標的是餐廚垃圾,廚余垃圾實際來自政府的攤派,處理起來很困難,但也只能迎難而上 記者在星海名城垃圾分類試點采訪時了解到,騰浪對廚余垃圾末端處理的要求比較高。比如一袋剩飯剩菜,如果你不小心丟一個煙頭進去,那么騰浪的機器設備就沒法處理,他們的垃圾轉運車就不收。再比如果皮,一般的沒問題,但像榴蓮皮、椰子殼那么大的,機器也不能處理,還有大骨頭也是。 對此,吳雙文苦笑道,騰浪與政府簽約的處理標的是餐廚垃圾,廚余垃圾實際來自政府的攤派。“我們的機器設備工藝都是處理餐廚垃圾的,讓我們處理廚余垃圾的確存在不少技術性問題。”但他表示,騰浪每一步發展都離不開政府及相關部門的支持,所以雖然廚余垃圾會給企業帶來不少困難,但也只能迎難而上。 騰浪技術總監方小民坦承,星海名城業主反映情況屬實,因為曾發生過幾起機器設備遭不規范的廚余垃圾損壞事故,所以不得不對廚余垃圾的收集標準嚴格把關。而且,有關部門對廚余垃圾的劃分標準也不盡科學,把綠化垃圾也歸入廚余垃圾,企業處理起來難度較大。“比如小區內修剪下的樹枝,雖然也算有機物,但騰浪的機器實在無法處理,只能撿出來另行消化。” 而據一位業內權威人士透露,終端處理企業之所以對廚余垃圾處理缺少熱情,除了設備工藝因素外,更主要的還是廚余垃圾的附加值無法與餐廚垃圾相提并論。餐廚垃圾可以生產生物柴油、有機肥、飼料等多種高附加值產品,而廚余垃圾能生產的很有限。“同等條件下,處理一噸廚余垃圾的成本遠遠高過餐廚垃圾,企業能不產生抵觸情緒么?” 以前,養豬戶和潲水油制造者是餐廚垃圾的主要客戶,他們獲得垃圾都要付給相關人員費用,現在騰浪收餐廚垃圾不付費,因此經常遭遇抵制 據騰浪技術總監方小民介紹,在市、區兩級政府的支持下,騰浪公司相繼與370家餐飲企業簽訂了收運餐廚垃圾合同,包括酒樓餐館、企業、機關和學校食堂等。“比較而言,外企的重視和配合度高過國內企業,深大、高職院等高校也比較重視和配合。”方小民說,而一些簽約酒樓餐館在履約中存在不少問題。比如把餐廚垃圾與生活垃圾混在一處,餐廚垃圾中會夾雜大量筷子、破碗碎碟等,需要重新分撿,讓企業頭疼不已。 “全市每天產生餐廚垃圾2000噸左右,南山區的餐廚垃圾也有幾百噸,可現實問題是,每天處理量可達200噸的騰浪卻嚴重吃不飽,關鍵因素就是無法沖破餐廚垃圾背后的利益鏈。”方小民告訴記者,在餐廚垃圾未列入政府管理前,養豬戶和潲水油制造者是其主要客戶。較大的酒店、酒樓、餐廳的餐廚垃圾多掌握在部門經理手里,一些中小餐館則直接由大廚掌管,有的就直接交由區域清潔工處理,養豬戶及潲水油制造者獲得餐廚垃圾,都要付給相關人員一定費用。比如一些中小餐館,每月大廚或區域清潔工能因此獲得500到800多元的額外收益,大酒店酒樓的掌管者當然獲益更多,形成餐廚垃圾利益鏈條的主要組成部分。據知情人透露,現在大部分餐廚垃圾被小商販、小公司收購,再以每噸至少200元的價格倒手給養豬場、潲水油作坊等地。 “現在,我們企業從這些地方收餐廚垃圾是不付費的,肯定動了別人的奶酪,怎能不受到抵制?”方小民說,現在不僅簽新約不易,就是已簽好的協議,履行起來也遭遇好多難以想象的抵制。“比如一些餐館酒樓,簽約頭一周都能較好履行協議,但此后,經常上面蓋著餐廚垃圾,下邊全是生活垃圾,那么節余出來的垃圾哪去了?” 其實,餐廚垃圾利益鏈條遠不像方小民描述的這樣和風細雨,甚至充斥著一些血腥與恐怖。2007年11月份,記者曾親身采訪過這樣一起案件:龍崗區一家有政府牌照的地溝油、泔水收購企業,因觸動了潲水油制造者既得利益,其員工深夜遭黑衣人砍殺。曾經的深圳最大地溝油收購企業奧威環保,因以涉黑手段控制資源遭政府關閉。 記者了解到,深圳早在2007年就將餐廚垃圾處理納入政府管理,當年10月1日頒布實施《深圳餐廚垃圾管理暫行辦法》,經過6年的實踐摸索,于去年6月13日頒布實施了《深圳市餐廚垃圾管理辦法》。《辦法》明確規定, 未經許可處理餐廚垃圾,將被處罰5萬元或10萬元;將餐廚垃圾交給個人或者未取得許可經營資格的企業收運的,每次處2000元罰款。然而《辦法》實施一年來,職能部門迄今還未開過一張罰單。是法規本身缺乏可操作性,還是職能部門有法不依、執法不嚴? 長沙等地經驗 值得借鑒 “如何破解騰浪困局,除了政府關注前幾個方面問題外,也需要一些政策上的傾斜。”方小民表示,2012年8月,長沙市簽約的餐廚垃圾處理企業建成,第二個月就達到滿負荷,關鍵是政府專門給出96個編制,成立餐廚垃圾執法隊,不遵從政府指令的單位由執法隊強制執行,且由政府專門組織運輸,企業運作成本較低。 再如重慶,政府負責垃圾收運,一下子收集上千噸,企業按實際能力處理多少是多少。還有廣州,由政府提供土地,負責廠房建設和垃圾收運,企業只負責設備投資和處理。 方小民告訴記者,負責西寧市餐廚垃圾處理業務的青海潔神, 2008年日均餐廚垃圾處理量一度達到150噸, 主要原因是西寧市成立了專門的執法隊。2011年底,西寧專項執法隊解散后,青海潔神的日均處理量驟降至50噸,這也引起了業界對行業可持續發展的思考。記者了解到,深圳目前將《辦法》的執法權下放到各街道辦城管,是否能實現執法的最大效果,尚待考量。 “在這方面,深圳可否考慮借鑒一些外地經驗呢?”方小民說,各級政府的補貼也是環保企業賴以生存的根本之一。2011年7月,國家發改委和財政部等部門批復,包括北京在內的33個城市展開餐廚垃圾處理試點,深圳也是試點城市之一。國家特意安排了6.3億元專項資金進行補貼,深圳名義上可以得到1320萬元,但實際上只有600多萬進賬,按市里分配方案,騰浪可分得補貼資金280萬,但目前對騰浪來說還只停留在紙面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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